秦陇华：读《影象老西安》
读《影象老西安》 秦陇华 念书如饮茶，每小我私家喜好差别，阅读喜好各异。我爱看文史，平日翻手机爱读朱文杰先生的文章。他的作品犹如一壶老茶，醇厚温润，细细品来，回味无穷。
但手机上读文章，字小、篇目亦少、熬眼费心，似乎缺了执一卷书，墨香轻飘的清闲气氛，少了一种痛快酣畅淋漓，悠哉乐哉的阅读快感。 上世纪80年月前后，朱先生在铜城卖力《铜川文艺》事情时与家父有外交。他是一位慈祥尊长，曾题字送我一本《朱文杰诗集》。
今年头春，我又幸得朱先生撰写的《影象老西安》第一卷，书捧手中，一时看得痴迷，读得痛快，品得生趣，对如何写文史类散文启发颇多。朱先生是西安诸多历史事件的亲历者，更是当地文化的研究者。城墙小巷旁一座破旧老宅、一潭干枯涝池和一株虬髯古树，他都了若指掌，明确出处。
钟楼及工具南北四条大街上历朝历代遗老遗少的，还是今世工农商学兵的趣闻轶事，古都烟云，十三朝风骚，他都娴熟于心。朱先生念亲情、寄纪念，手捋髯毛，轻扶眼镜，淡淡地说，逐步地讲，娓娓道来……这部长篇巨著是对西安城人文历史的考证，也是对名人典故和黎民故事的总汇。 从铜城南下西安有百十公里，我常进城办完事，要份麻酱凉皮、腊汁肉夹馍、冰峰汽水的“三秦套餐”，吃好咥美，环视生疏都会，躇踌斟酌一番，不知那边可游，以打发闲余时间。
但通过朱先生的形貌西安老街巷的系列文章，一座集文化历史、美食美景于一身的古都，原汁原味、生动显活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。 《影象老西安》有着富厚文化秘闻和精彩故事内容，再现了西安鲜活的历史文脉，为古城立了一座文学丰碑。我学识浅薄，不敢妄自言论，只是管中窥豹，讲一讲对书中一位玩家、一座牌楼、一味美食的阅读感受吧！ 老西安人纪溪坪，祖上显赫，爷爷是国民政府高官，父亲为农业科学家。
但他是个玩家，很会玩，不光斗蛐蛐、玩蚂蚱、耍鸟、养花，还创作了大量的音乐作品。 盛夏一天，纪溪坪在西仓档子闲逛，见一位小伙子坐在马路沿子上哭，以为奇怪。上前询问，才知小伙从山东贩运来一卡车蝈蝈，谁知西安酷热难当，蝈蝈中暑，濒临死亡。纪溪坪慰藉道：“别急，我给你医治”。
经由他的一番折腾，能手回春，一车子蝈蝈起死回生。他养的百灵鸟，啼声美妙动听，婉转多变，将种种声音模拟得惟妙惟肖。这一声是学主人弹钢琴的“芭音”，那一声是学老人的咳嗽，另一句是隔邻的公鸡叫，又一句是深巷狗吠，另有蛐蛐纤细的长鸣。
纪溪坪善于吹竹笛，声音高亢激越，似乎能够穿云破雾。他谱写的歌曲《延安窑洞住上了北京娃》富有陕北民歌风味，揭晓后迅速走红，影响了一代人。有一次，北京老知青聚会，说起当年插队下乡延安的艰辛生活，一位知青一时动了情，从声泪俱下，再到放声痛哭，说是上了纪溪坪这首歌的当……可见其时《延安窑洞住上了北京娃》的影响力有多大！从文中看出，纪溪坪干什么都能做到极致，玩什么都能够玩出水平。
朱先生对于梁家牌楼的叙述文字，令人拍案叫绝。该地虽然叫做“牌楼”，实际是一条清初形成的老街巷，也是西安人文荟萃的富贵之地。 民国年间，整条街都很气派，高门楼的三进四进深宅大院，一家连一家，庭院幽深，门墩石刻，照壁砖雕，兽脊飞檐，青砖黛瓦，楼阁花廊。
朱先生挖掘了一千多年前唐代京官、诗人、书法家、天文学家在今生活的史实。他也讲到这里清末民国时商铺、会馆、银号，秦腔班社的传说，辛亥革命先驱的故事。
梁家牌楼是朱先生年轻时上初中的地方，西安市第二十七中是其母校。他用饱含深情的笔端，写出了校舍的变迁史，又将求学期间印象深刻的事件，以及老师、同学、朋侪之间的趣事一一记述。 随着斗转星移，梁家牌楼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神姿。
漂亮的青砖高门楼，一座座宅深数重的四进大院，皆被钢筋水泥结构的楼房取代。朱先生为此扼腕叹息：“西安古城内的修建格式，奠基了十三朝古都的老街老巷老宅院，差不多都烟消云散，踪迹全无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死板凝滞、缺少人气的千篇一律的现代浅易楼房。这才是呜呼哀哉，最让人啼笑皆非的呀！……在我的影象中，梁家牌楼修建的精致水平，与西宁静城的老街道比，绝对称得上一流。
可是这一切都经不住破坏呀！” 朱先生笔下饮食文化占有很大的比重。写到西安名特糕点“德懋恭”水晶饼时，文字如五彩缤纷： 因其饼顶金黄，满身雪白，晶莹剔透，犹如水晶而得名。
德懋恭水晶饼被称为“秦式糕点”的头牌，百十年长盛不衰。主要是选料良好，工艺考究，风味奇特。德懋恭水晶饼，皮酥馅足，油而不腻，入口绵软，馅中能吃到冰糖粒，还能吃出玫瑰的芬芳和橘饼的清香。
让你尝后唇齿留香，回味无穷。 小小水晶饼包容着民俗民俗大文化，读了朱先生这一段形貌文字，我的思绪回到了童年。
记得逢年过节和爸妈去探望外爷，带的礼物中必有“德懋恭”水晶饼。当年，外爷解开系绳，打开麻纸，笑呵呵地品尝水晶饼时的惬意心情，至今念念不忘。在物质匮乏的年月，铜川当地老人们认为世上最好吃的食品有三样，一是早上刚炸出来的金黄糖糕，咬上一口酥脆又烫嘴；二是逢庙会街道上卖的甑糕，口感黏软香甜，又很饱腹；另一个就是节日期间晚辈送上的“德懋恭”水晶饼了，这味美食糕点不仅代表后代一片孝心，也是在村头晒太阳时老人闲聊的话题。 除了水晶饼外，朱先生在书中还展示出一系列名优小吃：大莲花池、二府街一带的贾家灌汤包子，老铁家腊羊肉和水盆羊肉，王家羊肉水饺，老盛家麻酱凉皮，老刘家肉丸胡辣汤，以及教场门的饸饹……他把西安的种种食品小吃的来龙去脉，百年迈字号店肆的变迁历史，首创人、传承人，甚至食品味道、配料都分析得头头是道，展示得清清楚楚。
这些文字是老西安人或者说陕西人舌尖上的影象，也是精神上的影象，让他一一掰摛开来重新回到大家的心头。 合上朱先生的书，我闭目凝思，心中重新认识这座古都：西安的大街小巷内里随处卧虎藏龙，是个文化传统，文艺积淀深厚，文脉绵长的地方。西安城，代代有奇才，辈辈出英杰，正如世园会主题歌《送你一个长安》中唱的“一城文化，半城神仙”。
《影象老西安》书中还提到朱先生组织、筹谋了种种文艺运动。例如，建立西安市诗书画研究会，多次组织全国性的黄山、海南、上海、大连、苏州、杭州等地采风运动，主持高速公路、交通电力、陕煤化等文艺采风运动。 尤其需要一提的是，从1957年，朱先生就开始集邮，邮龄已有60余载。他爱集邮，爱至痴迷，也影响到了众多朋侪，陈忠实、刘成章、赵熙、商子雍、叶广芩、冷梦、朱鸿等作家朋侪，纷纷被他拉进了集邮圈子里。
朱先生还多次组织作家到场 “集邮之旅”“大唐集邮文化周”等集邮运动，陕西文艺界的大腕，从刘文西、崔振宽 、赵振川到钟明善、吴三大、茹桂等名家，会聚于集邮文化运动中，让小邮票进入了一种大文化领域。陈忠实歌颂朱先生是“作家中最好的集邮家，集邮家中最好的作家”。
几十年来，让这位朱老爷子这么一闹腾，集邮运动还真成了大气候，文化人如此热衷于集邮，在全国只有陕西一家。 朱先生平易近人，言谈诙谐，做事诚信认真，写文章朴质老辣，倾心倾力于文化事业，而不热衷于在政界中钻营。
他是苍天专门为西安量身定制的并派送下凡来钓沉稽玄，翻腾西安老根本的 “半城神仙”中的一员。 有多位文假名人对《影象老西安》第一卷作出评价： 作家叶广芩说，西安的文化是深沉厚重的，是耐人寻味的。
正是因为有这种文化的传承和积淀。所以我们今天读《影象老西安》的时候，才以为他的珍贵，才觉着他的深厚。
诗人商子秦认为，这本书记载了都会变迁，恢复了都会文化肌理，每一条街都有形形色色的人，是鲜活历史的再现。 而我作为一个普通读者，从书中又获得什么启示呢？ 西安是一座具有数千年历史的古城。在周、秦、汉、唐等朝代，这里是中国的行政中心，也是文化中心。
历史上，这座古都曾降生过诸多彪炳千秋的作品，如降生于西周、春秋时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《诗经》，司马迁的《史记》，司马相如、扬雄的赋，李白、杜甫、白居易的诗，吴道子、阎立本、周昉，以及北宋范宽的绘画，欧阳询、颜真卿、柳公权的书法，等等。五代以后，随着中国经济中心的东迁，长安失去了昔日的辉煌，酿成了西安。
我原来以为，几千年的文化脉络已经中断了，没有了当年“九天阊阖开宫殿，万国衣冠拜冕旒”的盛世富贵。可是，读了朱先生的著作后，我才明确，西安并没有一直衰老下去，酿成一座毫无生气的“废都”，这座文脉厚重而绵长的古城，依然充满了无尽的生命力。 最后，我祝福朱先生！期盼着他的《影象老西安》第二卷顺利出书问世。
插图：陶浒作者简介：秦陇华，男，70后，高级政工师，铜川作协会员、王益区作协副主席，陕西省煤化作家协会会员。出书有散文集《同官义王历史钩沉》陕西旅游出书社，长篇叙事诗《孟姜女扳山》。
朱文杰与秦陇华（右）2017年合影 朱文杰：1948年生于西安，西安市文史馆馆员、“老西安研究中心”主任，西安市诗书画研究会名誉会长、西北大学中国节庆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、西安秦砖汉瓦研究会副会长。系中国作协会员、国家一级作家。出书诗集《哭泉》《灵石》《梦石》《朱文杰诗集》（上、下卷）；陈诉文学《老三届采访手记》；散文集《清平乐》《拾穗集》 《长安回望》《祥瑞陕西》（上、下卷），《邮票上的漂亮陕西》；《影象老西安·第一卷》（上下册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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